7月22日,**生旅游文化實踐營成員社團——北京航空航天**凌峰社登山隊,開始出發(fā)前的恢復性訓練,19名登山隊隊員在他們所謂的“北航藍”(操場的藍色跑道)跑10圈,然后開會對登山的一些細節(jié)工作進行分工。8天的恢復性訓練后,7月30日,他們將前往西藏拉薩,攀登位于念青唐古拉山脈中段的啟孜峰(海拔6206米)。這座山的險情較少,且由西藏登山協(xié)會統(tǒng)一組織3所**進行攀登,并提供食品等后勤保障,因而更大限度降低了危險系數(shù)。
“學校,包括社會外界,整體不是很支持**生登山,尤其是更近幾年,我們選擇的山峰越來越保守!比ツ甑巧疥犈实秦撠熑死谉羧A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2013年凌峰社登山隊攀登的山峰是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四姑娘山三峰(海拔5355米)和半脊峰(海拔5430米),均沒有超過6000米。
登山的高風險是不可回避的事實,而且有時候是無法預防和不可抵抗的。2012年凌峰社登山隊7月12日從北京出發(fā)去甘肅攀登透明夢柯山峰,就在當年7月9日,著名登山人嚴冬冬從新疆天山下撤途中遇難,年僅28歲。他畢業(yè)于清華**,從**時開始登山,登頂過包括珠峰在內的14座8000米以上高峰。即使是這樣有豐富登山經驗的優(yōu)秀登山者,也會遇到意外,更何況那些初出茅廬的在校生。出發(fā)時凌峰社登山隊隊員王浩然還在看著嚴冬冬翻譯的《登山手冊》,心情之復雜可想而知。
暗冰裂縫與“生死之交”
嚴冬冬遇難是因為掉進暗冰裂縫,而這樣的情況,凌峰社登山隊隊員鄢夢廷在去年攀登半脊峰時也遇到過,而且是一個半米寬的裂縫,長度無法估測。當時鄢夢廷走在隊伍的中間,通常只要按前面隊員的腳印走就是安全的,沒想到他遇到了暗冰裂縫。
“就那么一個腳印,大豐子走了過去,策策也順利通過。到我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及膝深,深灰色,應該是被踩實了的浮冰吧,探了一只腳下去,挺穩(wěn)。哪知剛把重心移過去,整條右腿就陷了進去,而且沒底!业袅芽p了’我跟前面和后面的人說。策策和云云立即趴下制動。‘你用大鎬撐一下,看能不能站起來!涌诱f。一鎬下去,我整個人就陷下去了,就剩兩只手和頭在外面,雙腿是懸空的——這條暗冰裂縫徹底被踩塌了——我前面的雪也塌掉了,我看見那個黑漆漆的洞,頭燈照不到底,不知道有多深,感到安全帶上的結瞬間被拉緊!臂硥敉⒃诘巧胶蟮目偨Y中詳細記錄了他掉進暗冰裂縫的經過。更后是隊友坑坑在上面拉他,鄢夢廷自己的腳掛在腰部的一塊硬雪上使勁兒,才從裂縫里脫險。
鄢夢廷回憶說:“從掉進去到出來大概20分鐘吧,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豐子、策策、八爺和云云仍然趴在冰上制動,真的超感動,熱淚盈眶!
這樣的經歷對于登山隊員來說,也許只是一個小插曲。而所謂的“生死之交”并不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可以為對方出生入死、兩肋插刀的江湖交情,而是在雪山上,見證彼此生命的脆弱和堅強。這樣的體驗對于大部分參與登山的**生是只有一次的,對于登頂?shù)目释谔ど仙巾數(shù)哪且凰查g或許會變得云淡風輕,而在準備登山以及登山過程中培養(yǎng)起來的團隊情誼卻會靜水流深,綿延無盡頭。
“當初加入凌峰社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登山。和誰去,以怎樣的方式去,無所謂。自考之后的兩峰登頂成功,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來凌峰社、來登山隊,留下的原因卻不再是‘山’,而是登山隊的人。”鄢夢廷說。
登山隊的集訓為期3個月,這3個月期間每周會有4次訓練,先從操場跑10圈開始,慢慢增加到25圈,外加負重爬樓、引體向上、俯臥撐等內容。3個月期間有6次外出訓練,包括內蒙古庫布齊沙漠穿越、山西省五臺山徒步、北京市房山區(qū)紅螺三險出隊、北京香山拉練徒步以及北京市密云縣的白河攀巖等。整體來說非常耗時間,而大部分參加登山隊的都是大一、大二的學生,課業(yè)壓力較大,因此,登山隊訓練的時間和學業(yè)之間的權衡對于隊員來說,又是一大考驗。去年在登山隊員中期答辯時,隊員王俊豐一進答辯教室就哭了,說學業(yè)和山隊的訓練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
所以,隊員對登山隊的感情并不是年輕人的矯情,的確是因為付出太多,也經歷太多。參與過兩年登山的雷燈華說,和登山隊隊員的感情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就在采訪的前一天,他還和2012年一起登山的隊友游泳,然后相約一起看即將上映的電影《后會無期》。
“山在那兒”吸引年輕人全情投入
登山這項高風險活動,它的阻力從你選擇登山就會一直伴隨,有來自外界和親人的反對,也有隊員自身的局限,以及雪山的神秘莫測。在這個“過五關、斬六將”的過程中,再苦再累,用登山先驅喬治·馬洛里的名言:“因為山在那里”,就是對這些登山隊員更好的慰藉。
張鶴川,北航法律系2012級本科生,去年登山隊落選,今年“二戰(zhàn)”,是今年登山隊的后勤負責人。采訪張鶴川時,她還在山東實習,規(guī)定實習時間到8月8日結束,但是她先斬后奏,已經買了回北京的車票,7月30日中午將到北京,晚上8點和大部隊出發(fā)去西藏!扒昂笠还舱垓v兩年了,今年必須得去登山,而且明年有司法考試,根本沒有時間準備登山,今年是更后的機會了。”雖然是電話采訪,但是張鶴川激動的語氣,在幾百公里外的北京依舊可以感受到。
3個月的集訓后,登山隊有一個答辯會來確定更終人選。去年,張鶴川在答辯會上落選,原因是她在攀巖方面不嫻熟。高中時,張鶴川因為一次山難新聞開始關注登山,噩耗并沒有使她害怕,網上的一些視頻、資料中雪山的魅力反而吸引了她?歼M北航以后,凌峰社是她意外的驚喜。所以一次落選,無法讓她止步。
大一、大二兩年在凌峰社積累的豐富戶外經驗,以及大二針對攀巖所額外做的功課,已經可以保證她順利入選登山隊,而且還擔任了登山隊的后勤負責人。而像張鶴川這樣登山經歷比較波折的,還有今年登山隊攀登負責人劉剛毅。
劉剛毅在高中時就已經用兩個小時的時間完成過兩萬米的越野跑,所以他的體能在登山隊里也是比較好的。但是,去年因為奶奶的反對,他更終沒有和登山隊一起出發(fā)。此后自考的時間,劉剛毅漸漸地說服了奶奶,也沒有停下進行戶外旅行的腳步。今年7月12日,他剛完成了甘肅省嘉峪關市七一冰川(冰峰海拔5150米)的攀登。劉剛毅告訴筆者,他上**后已經有了31次戶外活動經歷,平均每學期10次。
對雪山的執(zhí)著可以讓張鶴川、劉剛毅這樣的青年全情投入兩年,而在準備登雪山的過程中所收獲的友情,以及自身能力的不斷突破則為他們的堅持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
雪山的教導 珍惜身邊每個人